漫长黑夜里

CP@临与

【金钱组】Your ocean eyes

米耀  双向暗恋

非国家设定


下午二点二十七分。王耀再次遇见了阿尔弗雷德。

 

他透过玻璃窗画着香榭丽舍大街上的游人,街道拐角处的小提琴手,阳光在水彩纸上晕开,给对面Patisserive的橱窗染上一层夏日色彩。白鸽轻捷地从他前边的木栏上飞起,展开的羽翼干净的像是白色的玉兰。王耀低下头,将吸引了他视线的小家伙邀请进了水彩纸上的世界。

 

他重新抬起头打算勾勒出橄榄绿的遮阳伞蓬流畅的线条时,不知何时出现在那的金发青年再次偷走了他的目光。偷走?他想,不,应该说是掠夺。掠夺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专心致志品尝着手中草莓可颂的男人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色T桖,侧对着王耀的视线。他知道他在看着什么方向,埃菲尔铁塔,没有人能够抗拒它的魅力。可是他为什么不转过来正对着他?他实在很想看清楚他的那双眼睛,那双被阴影遮挡的眼睛。那将在阳光下呈现出怎样漂亮的光影?是什么颜色?会是蓝色的吗?

 

他这样想着,手不自觉的开始动作,是的,他开始画那个人了,甚至在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打出了淡淡的轮廓,开始加深他周边的线条了。

 

王耀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专注到画上来。他改变了原有的习惯,先是他纯白色的T恤,然后再是浅蓝色的牛仔裤。他一定会是个美国人,王耀毫无根据的猜想,实际上他自己并不是非常擅于辨别欧美人之间在他眼里称的上是极细微的差别。

 

客人之间低声的交谈,小叉与碟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声响,店员倾倒咖啡时的水声都小了下去,直到他只剩下只有理应出现在面庞上的眼睛还是只有轻浅的底色,他听见了推特的提示声音,手机屏幕近在咫尺地亮起。

 

附近-距离12m:我可以拍一张照片吗?如果你不喜欢,我会删掉的。

 

王耀困惑地抬起头,却没有向身后的咖啡馆寻找。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街道对面,他下意识地把目光定格在橄榄绿遮阳伞蓬下的人,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他好像看见那个金发青年按在摄像机后面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又似乎没有。总之,他把摄像机放下,握在手中,对着王耀笑了。

 

露出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睛。

 

 

 

下午二点27分,巴黎,王耀确定自己遇上了阿尔弗雷德,尽管那时候他不知道他的名字 。阿尔弗雷德拍下了王耀的照片,他在画画,画中有行人,有Patisserive,有午后的阳光盛开在微隙, 有一个青年,是他自己。

 

 

这或许是他们真正意义上“认识”的开端。一个来巴黎寻觅灵感的准出道歌手,一个刚刚毕业却已经小有名气的水彩画家。他们都和艺术有着分不开的浓烈联系,自然而然地结伴而行。况且他们相遇的那天如此具有戏剧性,用阿尔弗雷德的话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种上天的安排。

 

他搬进了王耀旁边的房间,仅仅一墙之隔的距离。阿尔弗雷德有时候会敲击着墙壁抱着好玩的心态看看王耀会不会回复,第一次第二次王耀确实像他那样敲击了两下,但是当阿尔弗雷德再次屈起手指叩击在墙壁上的时候,王耀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幼不幼稚?”

 

“幼稚你还回我。”

 

王耀几乎能想到阿尔弗雷德弯起的唇和标准的美/国式微笑,他刚准备回复,却听见床头又传来几声轻轻的声响,如果不是知道是阿尔弗雷德的动作 ,他几乎要把它们忽略不计。

 

“耀,晚安。”

 

他看着屏幕愣了一会儿,然后翻身上床,关了壁灯,像阿尔弗雷德那样叩击着墙壁,极轻极轻的。

 

“晚安 ,”他念了他的名字:“阿尔弗。”

 

 

 

第二天早上他们去了塞纳河。

 

“你到巴黎找创作灵感,”王耀说:“那你应该去很多地方,我画画速度并不快,也许有时候你应该安排自己的行程。”

 

“那可不行。”阿尔弗雷德断然拒绝:“你的意思是要hero一个人走吗?”

 

“嗯,我的意思是……”王耀把水彩纸用夹子夹好:“我怕你会无聊。”

 

阿尔弗雷德一定是个非常活泼好动的青年,王耀想。可是他是个画家,他总是要一动不动地画某样东西,也许是街道,也许是湖泊,也许是花草等一系列景物,但是阿尔弗雷德不需要,没有谁规定创作歌曲一定得长时间待在某个地方盯着某样事物才能创作出来的。

 

“无聊?怎么会?”阿尔弗雷德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忍不住笑了:“亲爱的画家,你只管画你的画就好了,你可不知道一个歌手是怎样想的呀。”

 

于是阿尔弗雷德坐了下来,把吉他拿出来随意地弹出了几个音符,而王耀画着晨曦下的塞纳河,粼粼的波光闪烁着映照天边的红日,还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在他面前斑斑点点的光晕。

 

 

他们的旅行几乎是及其随意的,早上坐上地铁,随便挑一站下,从来都不会刻意地去某些景点。单日是王耀来决定,双日则是阿尔弗雷德。

 

“但是这样我就多了一次选择的机会。”

 

“啊,那倒也是。”阿尔弗雷德想了想:“不如周日我们自己决定自己的行程,可以待在酒店里,也可以出门 ,但是不需要告知对方。”

 

王耀表示同意,于是他们仍然一起坐上地铁,开始这一天的行程。

 

 

 

第五天的时候巴黎下了雨,他们坐在一家书店的玻璃窗前,阿尔弗雷德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大概是在构思初稿或者其他的什么,王耀给水彩纸刷上薄薄的一层水来打底。

 

“我能看看你的画吗,耀?”

 

“当然可以,”王耀回过头从书包里抽出一叠叠好了的画递给阿尔弗雷德。窝在咖啡馆一角的猫,倚在老人腿边的导盲犬,坐在父亲脖子上开心舔着冰淇淋的小女孩,昏黄路灯下接吻的情侣......阿尔弗雷德一张一张翻过,重新帮他叠好,有些遗憾地问:“怎么没看见那张?”

 

王耀在笔端蘸上少许玫瑰夕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问的究竟是哪一张:“嗯?”

 

“就是我刚刚见你的时候你画着的那张。”阿尔弗雷德稍稍回想了一下,仅仅是一瞬间:“我记得那时候你已经画的差不多了。”

 

“可是还差最关键的部分。”他握着笔的手轻轻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阿尔弗,抱歉。我画不好你的眼睛。”

 

 

王耀确实画不好他的眼睛。或者说五年来,他从未画好过他的眼睛。

 

 

 

这句话当然是真的,就像王耀第一次遇见阿尔弗雷德不是在法国巴黎,而是在美国的洛杉矶一样真。

 

那一年王耀还只有十七岁,独身一人来到美国提前接正在参加夏令营的妹妹回国。由于害怕路上出什么问题没法准时接到王湾,王耀很早就上了车,结果到达目的地后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没打算走远,只是不知不觉间就转到了附近的公园。

 

他就是在那里见到了阿尔弗雷德,穿着白衬衫开着两颗扣子的阿尔弗雷德,被阳光拥吻的阿尔弗雷德,他坐在草坪上举起相机,镜头对准了被树枝分割成几大块几大块的夏日晴空。

 

也许他身上最迷人的就是那头柔和的金发。王耀迅速下了判断——但在他即将转身走开的时候,他意犹未尽地重新把目光放回了他的身上。无论如何,沐浴在光下的人总是会受到上帝的垂怜,他知道那样有多美。但他的判断很快又被自己推翻,因为在他转移视线的一瞬间阿尔弗雷德放下了相机,露出了流淌着阳光的,正注视天空的眼睛。

 

上帝。

王耀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海洋般的湛蓝色眼睛。清澄,迷人,纯真,野性,晕染着海水潮起时的光影,他怔怔地站在洛杉矶的土地上,却像是沉没在了那双眼睛里。

Los angela.

 

他确实是加州阳光中诞生的天使。

 

王耀在日后五年的时光里总会想起夏日的那一眼,他甚至会后悔为什么没有及时地转开目光,以至于让他陷入了如此甜蜜而窘迫的烦恼中。他去学水彩,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空余时间来画那双眼睛,他把所有的耐心都分给了自己的纸和笔,他能画出这世界上一切壮丽美好的事物,除了那双眼睛。那种淡淡的惆怅像是一杯喝剩的云雾茶,永远寻不回拨开山峦层颠一瞬间的甘美。

 

 

“为什么?耀,你明明那么会画画。”阿尔弗雷德甚至有些委屈:“为什么画不好我?”

 

“是画不好你的眼睛。”王耀纠正道,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也确实属于‘画不好阿尔弗雷德’的范围:“我不知道是什么问题。色彩没有错,无论是天蓝,湖蓝,还是钴蓝和群青,我总不至于用不好。但是我画不出那种感觉。”

 

“也许过几天我就画出来了。”王耀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手,并且小心翼翼地防止自己手上沾染的颜料蹭到阿尔弗雷德的手背上:“我向你保证,阿尔弗。”

 

 

 

在王耀惊觉时间过的如此之快的时候,夏天已经走向了尾声。

 

“你有男朋友吗?”

 

他们已经把房间订成了双人间。

 

这天是一个下着暴雨的星期日,阿尔弗雷德选择留坐在落地窗边看电影。而王耀去了一家咖啡馆画雨中的地铁站,随便解决了午餐后回到酒店。仅仅只需要五分钟的路程,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离开太远。

 

暴雨日的午后容易犯困。他解开发绳,刚刚准备解开衬衫上的第一粒扣子。阿尔弗雷德就握着遥控器把声音调小,冷不丁问了一句。

 

“没有。”王耀下意识地回答了,但很快又反悔了,欲盖弥彰地回问:“为什么会问有没有男朋友?”

 

他特地在“男”这个字上加了重音。

 

“啊,”他莫名觉得今天阿尔弗雷德有些消沉,而不复一直以来的开朗:“Hero就是随便问问。”

 

“你这半个月不是一直和我在一块吗。”王耀拿起摆在床头柜上看了一半的书,顺着书签上缀着的细亚麻绳找到了上次阅读到的位置:“而且...”

 

书签被动过了。王耀敏感地反应过来。他放书签总是有个习惯,字的方向朝向书缝,而现在的这张英文书签末尾处签下的日期是朝向书页的。

 

“crush。如果查字典,这是“压碎、碾碎、压垮”的意思。

后来才知道它作为名词,还有一层意思,是“短暂地 热烈地但又是羞涩地爱恋”。

比如,“I had a crush on him”是“我曾经短暂地、热烈地 但又羞涩地喜欢过他”。

 

这还是他考四六级的时候夹在书本里的一张便笺纸,,他确信阿尔弗雷德看见了并且看懂了它。不然他怎么会突然问自己有没有男朋友?

 

“而且什么?”

 

“而且你什么时候见我给他打过电话?”

 

王耀把被子盖在自己的腰间,听着暴雨声闭上了眼。阿尔弗雷德大概还想问些什么,但是并没有吵他起来,还是有些烦躁地咬了一大口旁边的汉堡。

 

 

王耀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很确信阿尔弗雷德最近总是在打量着他。并不是偷偷地看他,而是毫无顾忌地,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他这个人总是张扬又放肆,就连打量别人也不知道稍稍掩饰一下。王耀无意间回头的时候就会对上对方的眼睛,尤其实在光线恰好的时候,比如说暴雨倾盆的下午咖啡馆里的暖光灯光下和晨曦来临的时候,他总会恍惚间回到十七岁的那个夏天。

 

王耀再次尝试着在空白的水彩纸上画出阿尔弗雷德的眼睛,依然抓不住回忆中一瞬间惊艳的感觉。但是他终于很高兴地看到了一点进步,至少那双画出来的眼睛已经能让他联想起洛杉矶的海岸线了。

 

也许是因为我曾经爱过他。王耀将书签的绕线一圈圈缠上自己的手指。是的,我曾经短暂地,热烈地,羞涩地爱过他,就在那天的那一眼,或者2秒或者三秒,我狼狈不堪地爱过他。除非那一瞬间我拥有一张水彩纸和漂亮的天蓝色和湖蓝色——那么我就一定能够把他画下来。可惜我没有。

 

他戴上耳机,开始听前两天无意中在音乐软件上推送出来的歌。作者最近火的一塌糊涂,但是他一直对这方面的事情后知后觉,只是被歌名所吸引。直到点开之后才发现歌词其实更加贴切。他听这首歌的时候总有一种隐秘的欣喜,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如何表述。

 

I’ve been watching you

For some time

Can’t stop staring at

Those ocean eyes.

 

 

“夏天快要结束了,”阿尔弗雷德在他面前换掉衣服,漂亮的线条裸露着反射窗外柔和的光影,金色的睫毛和他的头发一起灿烂起来:“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耀?”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还没有去过埃菲尔铁塔。”王耀低下头在手机上打开一份私人攻略,并快速地浏览着:“你怎么这么喜欢在窗户边上换衣服,阿尔弗?”

 

阿尔弗雷德带着些调笑的笑容弹了弹自己的T恤领口,走到他面前,颇具暗示性道:“你不喜欢?”

 

王耀笑着把他推开:“少来。”

 

 

 

他在最后一个星期日碰见了阿尔弗雷德。

那其实是在普通不过的一个三角广场,王耀坐在树下画一个拉大提琴的法国人。他并没有多么用心和认真,因为曾经答应过阿尔弗雷德的话日日夜夜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没法忽视它,以至于他手上拿着蘸着熟褐的笔,耳机里还在不分场合地放着The ocean eyes.

 

“你看你画别人画的多好。”阿尔弗雷德就在这时候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惊得王耀手上一抖,差点让笔从手里滑下去。他稍微有些嗔怒地瞪了这个不速之客一眼:“你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怎么了honey,”阿尔弗雷德好奇地撩起他掉落在台阶上的一根耳机线塞在自己耳朵上:“做什么事情不敢让我发现?”

 

王耀甚至没来的及纠结他的称呼问题,有生以来第一次手忙脚乱地去拿手机,然后迅速开启屏幕点了暂停。

 

 

I've never fallen from quite this high

Falling into your ocean eyes

 

 

但是很快他就后悔了。他仅仅是出于自己心里有鬼才不敢让阿尔弗雷德听到,但是阿尔弗雷德显然什么也不清楚,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发现有什么问题。而他刚刚反应极大的一系列动作却充分地给了金发青年怀疑的理由。

 

——他一定听见了那两句歌词。

——他一定知道这和自己有关

 

“抱歉,阿尔弗。”王耀清了清嗓子准备和他解释:“我只是...嗯...”

 

“The ocean eyes.”阿尔弗雷德打断了他的话,拿走了王耀手中的画笔放到一边:“你男朋友的眼睛是蓝色的?和我一样?”

“我没有男朋友,”王耀稳了稳心神,不动声色地和他拉开了距离:“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突然用我的耳机。”

 

“你是没想到我会突然用你的耳机,还是说你怕我听见?”阿尔弗雷德把手臂绕到了王耀的身后,阻止他进一步后退:“还是说...你喜欢Hero?”

 

“没有。”王耀瞬间否认。

 

“好吧。”阿尔弗雷德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准备起身。一瞬间他的目光扫过了王耀的颜料盘,所有和蓝色相关的颜色几乎都显而易见地比其他的颜色少了许多,有些可怜地趴在格子底部。他眯起眼睛细细地分辨了起来。

 

天蓝,湖蓝,钴蓝,群青。一个都没有落下。

 

“You are a cunning liar,honey.”

 

阿尔弗雷德摘下平光镜俯下身来,让王耀看着他湛蓝色的眼睛,然后在他完全意料不到的情况下,亲吻了他柔软的嘴唇。

 

 

 

 

“还在生气?”阿尔弗雷德笑着伸手去捏王耀的手,毫不意外地被一巴掌打开:“但是耀也没有推开我。”

 

“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我。”

王耀冷冷地盯了他一眼,很快又转移了目光。

 

“明天我就要回美国了。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和我生气?”

 

 

 

他们最终还是去了埃菲尔铁塔。

王耀没有背上颜料盒以及他那不离身的一系列工具,阿尔弗雷德也没有带上他的琴,和零零散散地记录着乐谱的本子。

这是非常普通的一天,就和他们在一起的一整个月的每一天都一样。早上去坐地铁,上午去游览一些想去的地方,之后在咖啡馆甜品店或者是其他的地方消磨一个下午。

 

“你什么时候的航班?”王耀问道。

 

“晚上10点。”阿尔弗雷德滑开手机:“你接下来回哪里?”

 

“回国。”

 

“哪个国?”

 

王耀被他逗笑了,他揉了一把阿尔弗雷德的头发:“当然回中国。你忘记了我已经从美国的大学毕业了吗?”

 

“我的意思是,你愿意去美国吗?”他有些不确定地补充了一句。——这倒是挺少见的,王耀想,他鲜少有这么不确定的时候:“....和我一起。”

 

“不用了,”王耀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问一样,平静地回答道:“不用了,阿尔弗雷德。”

 

 

他在临走前把画交给了那个金发的青年,并且嘱咐他至少也要等上飞机了才能看。随后王耀亲吻了他的眼睛,像是完成了一桩多年来的夙愿。

 

“阿尔弗,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他以这一句话代替了告别。

 

 

 

王耀清楚地知道,画上的阿尔弗雷德和他在巴黎遇见的那个阿尔弗雷德是不一样的。因为他最后并没有画上坐在橄榄绿的遮阳伞蓬下的那个阿尔弗,他做了细微而巨大的改动——他画的是他十七岁的时候在美国洛杉矶遇到的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有着清澄的蓝色眼睛的阿尔弗。

 

那确实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清澄,迷人,纯真,野性,晕染着海水潮起时的光影。

 

他把The ocean eyes从歌曲列表里面删除的时候想,大概夏日真的是一去不不复返了。

 

 

 

 

 

王耀再次收到阿尔弗雷德的消息是在11月。

他收到了一个来自华盛顿的包裹,里面是一盒专辑,还有一张机票,一张照片。

他首先拿起了那张机票,上面全是英文,于是他仅仅是简要地扫了眼出发的和目地的。

 

“华盛顿到北京?”

 

王耀无奈的笑了笑,这算是什么意思,找个嚣张的方式来告诉他自己要来吗?还是说出道了以后有钱了就在他面前显摆一下?

 

他不是没有关注过阿尔弗雷德的事情。没有人会认为阿尔弗雷德会被埋没,他的嗓音和他的眼睛一样动人心魄,注定了全美都会为了他疯狂。第一张专辑也在最近出了,他没有买,只是听说有一首歌叫做crush。

 

他把目光转移到了那张照片上。

 

正面是一个背影,穿着白色的衬衫,黑发低束在脑后,整个人干干净净地沐浴在光下。上面的人身体已经转过去了一大半,但摄像头仍然捕捉到了他清秀的侧脸。

 

那是他自己啊。那是十七岁的他自己啊。

 

王耀突然顿住了,然后轻轻的,不自觉地念着阿尔弗雷德的名字。

 

照片已经不算新了,边角有些起皱,即使依旧清晰,却无端地染上了些时光荏苒的味道。他把它翻过来,后面一行潇洒不羁的花体英文直直地闯进了他黑色的眼睛。

 

“Honey, did you go to Los Angeles five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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